我听见有人在唱歌。
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又像是贴着我的耳根呼出来的。
没有伴奏只有一段断断续续的调子像是谁在试音又像是某种警告。
“要选在楼下要选在楼上要选在楼楼上……” 我站在第一层脚下是发潮的水泥地。
理论上这里不该有“楼下”——可那声音就是从地板缝里渗出来的。
我蹲下身耳朵贴地闻到一股腐烂的甜腻味像是某种动物死在了混凝土里又像是更久远的东西比如一具被遗忘的尸体。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还是那个被拉黑的账号界面。
我明明已经锁屏了可它又自己跳了出来像是一段卡在系统里的病毒记忆。
我用力摁灭它可指腹下的玻璃仍然发烫仿佛有东西在屏幕背面呼吸。
半小时前我检查了整栋楼——八层八个房间每一扇门都锁得死死的灯全灭了。
可当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空气里的腐臭味更浓了还混着一种工业废料的刺鼻像是地下管道裂开了泄漏出几十年前被掩埋的化学残渣。
我写过太多故事有些发表了有些烂在硬盘里更多的连笔都没动就消散了。
最近我总梦见冰天雪地可一睁眼呼吸里却全是油腻的金属味。
记忆像被虫蛀的纸一碰就碎成粉末。
“要选……”那声音又来了这次是从天花板传来的。
我抬头盯着斑驳的混凝土。
——楼上有人。
我盯着天花板耳朵里灌满了那该死的清唱声。
“要选在楼下……要选在楼上……要选在楼楼上……” 声音像是从混凝土里渗出来的又像是直接从我的颅骨内侧响起。
我咬紧牙关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机边缘屏幕仍然亮着死死卡在那个被拉黑的账号界面——一个我明明已经删掉、却总像幽灵一样弹回来的联系人。
1. 八层楼的检查 半小时前我拿着手电筒一层一层地检查了这栋楼。
第一层是我的房间门锁完好窗户紧闭可那股腐臭味就是从这儿开始的。
第二层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锈蚀的铁床床垫发黑像是被液体浸泡过。
第三层的灯坏了手电筒照过去时墙角有什么东西飞快地缩进了阴影里——老鼠?还是别的什么? 到了第四层我开始听见细微的抓挠声像是指甲在刮门板。
我停下脚步声音就停了。
等我再走它又跟上来。
第五层的门把手上缠着一截绷带湿漉漉的闻起来像碘伏和血。
第六层的锁是坏的我推开门迎面撞上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人是我但嘴角挂着一种我从未有过的笑。
我猛地关上门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
第七层和第八层的门完全打不开可当我贴着门缝听时里面传来细微的、像是磁带卡带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几声低语但听不清内容。
我跑回一楼浑身冷汗。
整栋楼应该是空的——可那些声音、那些痕迹都在告诉我:有什么东西在这里而且一直在观察我。
2. 手机里的幽灵 回到房间后我试图用手机查点资料可屏幕永远卡在那个被拉黑的账号上。
我关机再开机它还在那里。
我甚至拔了电池(这部老手机居然还能拆电池)可一开机它又跳了出来仿佛这段数据已经刻进了硬件里。
账号的头像是一片漆黑ID是一串乱码最新一条消息是: “你忘掉的东西它们都记得。
” 我盯着那条消息手指发抖。
我写过太多小说有些发表了有些半途而废更多的连开头都没写出来就消散在记忆里。
最近我总梦见冰天雪地可醒来后嘴里却残留着一种油腻的金属味像是舔过生锈的管道。
3. 地板下的东西 腐臭味越来越浓我蹲下身手指摸向地板裂缝。
——地板是湿的。
不是水是某种粘稠的、带着腥气的液体像是什么东西正在下面腐烂。
我用力抠了抠缝隙一块碎水泥松动露出下面的一小片黑暗。
我凑近手电筒的光照进去—— 一只眼睛正对着我眨了一下。
我猛地后退心脏几乎停跳。
可再照过去时那里只有黑漆漆的空洞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我知道不是。
因为那只眼睛……是我的。
4. 未完的构思 我瘫坐在地上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一样飞散。
那些我没写完的小说、那些构思到一半就遗忘的剧情此刻全部涌了回来—— - 一个关于“无限循环楼层”的恐怖故事 - 一个关于“记忆被篡改”的科幻设定 - 一个关于“地下实验室泄漏”的悬疑阴谋 它们全都和这栋楼有关。
我写过它们。
而现在它们正在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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