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漕运终点大明粮仓。
文贵站在通惠河畔望着河面上舳舻相接的漕船眼神锐利如鹰。
他赴任已半月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已摸清了通州仓场的几处致命命门。
“部堂”一名身着青衣、面容精干的幕僚悄步近前低声道“西仓大使吴靖昨夜其管家秘密会见了一个京城来的绸缎商在城南的‘醉仙楼’包厢待了半个时辰。
我们的人扮作跑堂隐约听到‘账册’、‘烧掉’、‘打点’等词。
” 文贵面无表情只微微颔首这些都在他预料之中。
他带来的这些幕僚多是他在宣府时网罗的刑名、钱谷高手甚至有几个精通江湖门道用于此刻正是得心应手。
“户部山东清吏司主事孙淼那边呢?”文贵问道声音低沉。
“孙主事表面一切如常但三日前其妻舅名下的银楼突然存入一笔五千两的银子来源不明。
送银子的是南城骡马市的一个牙人经查那牙人与宫中内官监采买太监杜茂的干儿子过往甚密。
” 内官监!文贵眼中寒光一闪。
果然牵扯到宫里的人了。
内官监负责宫中部分物资采买与通州仓场确有交集若他们勾结仓场官吏以次充好虚报价格甚至盗卖宫中之物都是极好的牟利途径。
“锦衣卫和司礼监的人有什么动静?”文贵再问。
皇帝派了这两路人马来既是协助也是监视他心知肚明。
“司礼监派来的随堂太监李顺每日只是例行巡查仓场供奉宫中的米粮、炭薪等物记录在案并无异常举动。
锦衣卫的人则行踪更隐秘我们的人发现他们在暗中接触几个仓场的老书办似乎在询问往年旧账。
” 文贵沉吟。
司礼监按兵不动是还没找到切入点和需要保护的人?还是等待时机?锦衣卫则显然在按照自己的线索追查。
这种多头调查效率或许更高但也更容易打草惊蛇或者因沟通不畅而彼此干扰。
他必须掌握主动权。
“让我们的人把吴靖管家与绸缎商会面的消息‘无意中’透露给锦衣卫的人知道。
”文贵下令“另外想办法拿到吴靖最近半年的私人账本不要原件抄录即可务必小心不能让他察觉。
” “是!”幕僚领命而去。
文贵转身望向不远处巍峨的仓廒群。
在阳光照射下那些巨大的仓廒投下沉重的阴影仿佛隐藏着无数噬人的秘密。
他知道吴靖不过是个小角色真正的大家伙还藏在后面。
但撬开吴靖的嘴是打开整个通州仓场黑幕的第一把钥匙。
当夜通州西仓大使吴靖的宅邸。
吴靖在书房里烦躁地踱步。
他年约四旬身材微胖原本红润的面庞此刻却有些苍白。
京城传来的消息让他心惊肉跳文贵这个“酷吏”来了通州虽然还没动他但那无形的压力让他寝食难安。
上面的人让他稳住销毁一些旧账册但他总觉得不安。
“老爷不好了!”管家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色煞白“刚…刚得到消息锦衣卫的人…好像在查城南醉仙楼!还…还问起了前日那个绸缎商!” 吴靖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锦衣卫!他们怎么会注意到醉仙楼?难道… 他猛地想起今日下午仓场一个新来的书办似乎无意间问起他去岁一批陈粮的处理情况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那书办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莫非是文贵或者锦衣卫安插的眼线?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知道自己做的事一旦败露就是抄家流放的重罪! 上面的人或许能保住自己但关键时刻他这样的小角色很可能就是被推出去顶罪的弃子!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
吴靖猛地转头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他冲到窗边外面夜色深沉空无一人只有书房的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本薄薄的、封面空白的册子。
吴靖颤抖着手拿起册子翻开一看顿时魂飞魄散!那上面密密麻麻竟然是他近半年来私下记录的一些见不得光的收支!虽然只是部分抄录但关键的时间、人物、数额赫然在目! 这不是他藏在家中的原本!是谁?是谁抄录了这个?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了他的窗台上? 是警告?还是…最后通牒? 吴靖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他看着那本仿佛烫手山芋般的册子又想到锦衣卫可能在调查醉仙楼想到文贵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一种巨大的、无处可逃的绝望感瞬间将他淹没。
这一夜通州仓场大使吴靖书房里的灯亮到了天明。
而与此同时在通州驿馆内司礼监随堂太监李顺也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密信。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西仓吴与内官监杜有巨利往来。
账册或存于吴宅书房暗格。
” 李顺看着这封信眯起了眼睛指尖轻轻捻动着信纸若有所思。
通州的夜暗流涌动。
文贵、锦衣卫、司礼监三股势力如同三把无形的利剑从不同方向刺向仓场黑幕的核心。
而身处风暴眼的吴靖已然成了各方角逐的关键。
一场围绕证据和人的无声较量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激烈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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